揽芳华 第18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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??有一阵子,爷爷甚至怀疑他是不是加入了什么邪教,尤其的愤世嫉俗,派人盯了他很久。 ??一直到他成婚生子,才稍微变得稳重。 ??听女儿提起冯孝安,江绘慈恍惚失了神,竟觉得女儿所言不假,她的夫君其实野心更大,只是更有自己的主意,不拘于世俗。 ??“娘?”冯嘉幼轻喊,“女儿与谢司直认识不久,但相信他绝非奸邪小人,女儿愿嫁。” ??她预知梦里的“海晏河清”说明一切。 ??江绘慈一旦陷入情绪里,轻易出不来,脑子似乎也没之前灵光,倦怠的摆了下手:“你自己决定的,往后有什么,你自己受着。” ??冯嘉幼知道成了,笑道:“他定不会教娘失望的。” ??“你瞧你这不知羞耻的模样,哪里像个大家闺秀?”骂女儿,江绘慈又来了精神,“不是说回房去,为何偷听?你的脸皮是有多厚?” ??冯嘉幼赶紧走:“女儿这就回房。” ??…… ??谢揽出了冯府的大门,没急着走。 ??再三犹豫,他拐进巷子里,去往上次与冯嘉幼见面的地方。 ??他有预感冯嘉幼会在那里等着。 ??昨晚他还信誓旦旦的不娶,一夜过去变了卦,总得给她个说法。 ??果然,冯嘉幼依然站在那面墙后,只露出个脑袋。 ??见他真来了,她捂着嘴笑:“谢司直,看来咱们挺有默契。” ??谢揽正要说话,她招招手,“你进来,我带你去个地方。” ??说完就从墙头消失,不给谢揽反应的机会。 ??已经到了这份上,谢揽不再顾忌什么,翻墙而过,稳稳落在冯嘉幼刚才站立的圆台上。 ??冯嘉幼双手提着裙子,小心翼翼走在池塘侧边的鹅卵石道上,取笑他:“我家这墙头,我看你跳的熟门熟路,是不是都快跳出感情了?” ??“……”谢揽追上她,“你要带我去哪儿?” ??“诚意啊。”冯嘉幼轻挑眉梢,“你既选中我,拿出了诚意,我自然也要给你瞧瞧我的诚意。” ??谢揽听不明白她说什么:“冯小姐,关于我来提亲……” ??冯嘉幼:“我懂。” ??她心中还挺得意,自己挑中谢揽,是有预知梦加持,知道他未来会官居一品。 ??而谢揽改主意挑中她,多半是反应过来,选个高官之女,容易受气不说,或许远不如她的本事带来的利益多。 ??“前面那栋楼曾经是我父亲的书房,现如今是我的书房。”冯嘉幼朝着西北方指过去,“我平日不怎么出门,除了在卧房睡懒觉,便是来书房忙碌。” ??谢揽望过去,那栋气派高楼乃是冯府最高处,似座庙宇宫殿,四面环湖,独在水中央。 ??谢揽随她上了摆渡小船,看她摇浆时的熟稔,知她确实常来此处。 ??等上了岸,抬头先见门楣上的匾额,字被划的坑坑洼洼,勉强知道是:“千秋阁”。 ??楹联更是被凿的一个字都看不出。 ??“我父亲做的。”冯嘉幼见他盯着楹联。 ??“原本写的什么?”谢揽好奇于他二叔的往事。 ??冯嘉幼的语气却倏忽有些冷:“不知道,听我爷爷说,这匾额和楹联原本是他写的,他又毁了。” ??当时还在楼里放了把火,神叨叨的。 ??冯嘉幼对他没有好印象,也不想提,推门入内:“进来吧。” ??谢揽盯着看了会儿,才进入殿内。 ??刚扫一眼,他瞳孔一缩,这书山书海的浩瀚程度,让他有种走入了架格库的错觉。 ??楼内是中空的,只有十几根承重柱,书卷在一层摞一层的柜子上摆放着,向上望,几乎遮天蔽日。 ??冯嘉幼带他走到其中一面书柜前,指着其中一格:“不只大魏,往上几个朝代的法典,我基本都心里有数。”,又指另外一格,“至于那些,那些是我起草的新法典,已经初具规模了。” ??再指着左侧一整排:“这些是大理寺收上来的,各省各县的疑案和悬案副本,有我一份功劳,所以留了一份纪念。” ??崔少卿会护着她,完全是她凭实力,“身为整个大理寺的幕僚,有我教导你,你往后在大理寺的晋升肯定是没问题的,信我。” ??想说赤鎏金的线索也可以告诉她,她能一起想办法,又忍住了。 ??纤纤细指再移:“至于这些……” ??“这些……” ??“这些……” ??谢揽一整个呆若木鸡。 ??或许是被太多书册晃花了眼,他望着冯嘉幼那张娇俏的脸,越看越像他爹。 ??他爹从前也是这样领着他,去武库房指着一堆堆各式各样的兵器说,看!这些都是你老爹引以为傲的战利品,全部都是你的了,学会它们,你将天下无敌! ??然后开始惨无人道的训练他,鞭笞他,毒打他…… ??冯嘉幼差不多讲完,站在浩瀚的卷宗前朝他灿烂地笑:“谢司直,承蒙不弃选中我,我定不负你期望。” ??谢揽僵硬着身体,负在背后的手指不停发颤,此刻只想立马转身去找他二叔,喊一声“救命!” ??【作话】 ??冯嘉幼:“加油”鸭!又是元气满满的一天! ??谢揽:躺平摆“烂”ing。 ??第12章 ??野心家. ??冯嘉幼这是要和他成亲么? ??分明是在与他谈合作。 ??谢揽终于开始相信冯孝安所言,她并非仰慕义兄,而是看中他奇货可居。 ??却纳闷她究竟从哪儿看出来,他身怀经国治世的文曲星潜能? ??关于读书这块儿,他爹对他最大的期盼,也不过是告别文盲。 ??同时他心情复杂,原本他一再拒绝二叔,是认为自己有欺骗冯嘉幼感情之嫌。 ??原来她没有感情。 ??“冯小姐,这样强行被捆绑在一起的婚姻,你真不会觉着委屈?”谢揽忍不住问。 ??“可以嫁给谢司直,哪里会委屈呢?” ??冯嘉幼早已到了适婚之龄,原本就做好终身不嫁的准备。 ??她又不缺银钱,是冯府不够大,还是这书楼不够高,干嘛要将自己嫁出去给别人生子管家? ??所以她才不怕挨过板子以后会找不到个好婆家。 ??至于“感情”,不在她的考虑范围。 ??不全是因为江绘慈这个反面例子,毕竟人挺奇怪,哪怕看过再多例子,始终抱有侥幸心理,认为自己会是例外。 ??像是她与裴砚昭。 ??从前爷爷忙碌,裴砚昭陪伴她的时间最多,多少个晨昏,她坐在千秋阁里看书,裴砚昭在外面的湖面上练习轻功。 ??爷爷去世以后那段日子,孤苦伶仃的冯嘉幼都是凭借对他的思念撑过来的。 ??也终于在一次次失望中,逐渐领悟出一个道理,人活在世上的劲头,寄托在另一人身上是最靠不住的。 ??寄情山水,寄情诗书,寄情吃喝玩乐,寄情攀登高峰,唯独不可寄情于人。 ??无论父母爱人朋友,皆然。 ??唯独谢揽不一样,他这块儿饼实在够大,激起了她的斗志。 ??毕竟这属于老天爷追着喂饭吃,不吃怕会遭天谴。 ??她不委屈,谢揽却忽然生出几分酸楚。 ??虽是权宜之计,也算是他的婚姻大事,关于娶妻成家,虽没想过会是怎样,但绝对不应该是眼前这样。 ??如冯嘉幼一般功利心重的女子,是他一直以来最不喜欢的。 ??可又不能怪她,昨晚她设计他掉进池塘,可以说明一个问题,若不是他再来撩拨,她并没有打算更进一步。 ??“你非要离我这样远说话?”冯嘉幼招手示意还站在门口的谢揽走近些。 ??谢揽踩过几层台阶去到她面前。 ??不管怎么说,不再担心被她看穿自己与义兄不同,轻松自如多了。 ??冯嘉幼像是没料到他步子这样急,忙着向后连退两步。 ??背部撞到书架,上层放着的书册不稳,摇摇晃晃的将要掉落。 ??这是冯嘉幼设计好的,等这些书册砸落,谢揽定要来护她。或急着将她拽走,或直接替她挡下。 ??总之,展示完诚意之后,也需要一些机会来培养一下感情,往后双管齐下,方能牢牢拴住他。 ??却不想谢揽在那些书册掉落前,负在背后的手掌上摇一推,掌风轻松将书柜稳住,卷轴也如被秋风横扫的落叶,缩回柜子里。 ??荡出不少的灰尘,呛得冯嘉幼迫不得已转过身打了好几个喷嚏。 ??谢揽也被迷的眼睛略微发酸:“看来这些书柜该打扫了。” ??“我担心家仆不仔细,损坏了没得补,平时都是自己打扫,之前病了一段时间,这里爬上爬下不容易……”还没说完又打了个喷嚏,冯嘉幼干干笑了两声,纳闷抬头,珊瑚做事也太不靠谱了。 ??谢揽见她不停吸鼻子:“还是先出去吧。” ??不行,这也未免太打脸了,冯嘉幼的执拗劲儿上来谁也拦不住:“你不妨先回大理寺收拾行囊,我今日状态不错,将这里打扫一下。” ??“等我回来,我帮你打扫。”这对谢揽而言根本不算事儿,从小他爹就爱往大漠的沙堆里扔条手帕,让他用掌风扫干净周围的沙子,手帕必须还得在原地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