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老祖宗她是真的狂 第307节

    ??宋致远看向门口方向。

    ??他已是四十有二,人到中年才又得了一个幺子,这一个,算是他和顾氏的老来子,自然是在意的。

    ??邓氏抱着旦哥儿进来,身边还跟着两个丫鬟,见了宋致远,立时就要跪。

    ??“别跪了,把哥儿抱过来。”宋致远阻止她。

    ??邓氏连忙上前,宋大夫人已是站起了身,亲自接过了旦哥儿,神情小心翼翼,就怕这小祖宗又要炸毛。

    ??幸好,小祖宗这次很给脸,愣是没哭,宋大夫人有些郁闷了。

    ??该不是知道他爹在,不敢作妖吧!

    ??宋致远好整以暇地挑眉斜睨着她,没缘?

    ??宋大夫人讪讪的,有种脸被自己抽肿了的感觉。

    ??宋致远从她手里接过孩子,一边问:“听说哥儿前两日还发热了,如今怎样了?”

    ??“回相爷的话,陈太医来诊过,初三便是退了热,尚无大碍,就是精神头还差点儿。”邓氏屈膝回话。

    ??宋致远道:“倒是个硬朗的。”

    ??他低头看去,只一眼,就有些惊讶,这白净清隽的小家伙,是当天他抱过的脸色黑红的小东西?

    ??不过个把月不见吧,便是换了个样儿似的,瞧着很是扛打又可爱。

    ??他掂了掂重量,还有点小沉,不由心生喜意,眼中也带了笑,舌头顶着上颌,突突两声去逗小家伙。

    ??宋致远身居高位,平日里虽没端着架子,可那久居官场的威严,不自觉的就让人心生敬畏,如今抱着孩子一脸慈父的模样,倒叫人大开眼界。

    ??“百姓爱幺儿这话是没错的,看你这眼中的宠意,咱们小六是有幸入了你的法眼了。”宋慈打趣道。

    ??宋致远笑着说:“这孩子养得极好,与刚刚出生时简直判若两人,确是有几分讨喜。”

    ??宋大夫人便凑趣道:“我说了,母亲这里的风水就是养人,旦哥儿也受惠得福了。”

    ??众人也都跟着捧起宋慈来。

    ??逗笑了一会,恰好哥儿拉了,臭气轰天,就连宋慈都受不住,邓氏等人忙带着他下去换洗。

    ??宋大夫人也知情识趣,知道宋致远和宋慈久未见,肯定也有私房话要说,便寻了个借口去了小厨房吩咐做菜。

    ??宋致远端着茶,对宋慈道:“娘,顾氏性子有时候犯拧巴,倒要累您担待了。”

    ??第969章 槽多无口,不吐也罢

    ??人精儿子冷不丁的说了这么一句话,宋慈差点被刚入嘴的茶给噎了。

    ??“好好的,说你媳妇的不是作甚?”

    ??宋致远道:“儿子是说,顾氏让旦哥儿养在您这里的事。”

    ??宋慈沉默,想着这话要怎么接,当恶婆婆,在儿子跟前吐槽媳妇的不是?

    ??细想宋大夫人,要吐槽的地方确实多,不过有个词叫槽多无口,不吐也罢。

    ??宋慈决定睁眼说瞎话:“娘听说啊,这妇人产子后,有时候会患得患失,情绪失控的也会有,林箐说,那是产妇病,叫什么产后抑郁症,我也是不懂,但听着,就是些妇人病。”

    ??一旁负责添茶的宫嬷嬷眼皮都不跳,要不是她整日在宋慈跟前伺候,怕也是会说了这一番说辞,如今,内心呵呵,默默替林箐同情一把。

    ??苦了您了,日常背锅侠。

    ??林箐:背着背着也就习惯了,整理成小医书也是流芳百世的好事。

    ??宋致远听了,有些意外:“还有这种病?”

    ??“妇人病么,肯定有这些那些的,你一个大男人,问那么清楚也臊得慌,总之你心中有数就是。”宋慈咳了一声,含糊地说:“所以顾氏对旦哥儿的情绪,指不定就是那病引起的。”

    ??“娘不怪她?”

    ??“怪她做甚,女人何必为难女人,不过是把哥儿挪到我这边养着,她自己都不后悔,我有啥好说的。”宋慈淡淡地道:“她对难产心中有根刺,以后对哥儿未必就跟对肃儿那般,你自己也有个数,以后我若是不在了,你得护着点这孩子,父母总不能都只偏到一个孩子身上。”

    ??这话宋致远不爱听,他蹙眉道:“娘,这说得好好的,您怎么说这些不吉利的话。”

    ??“我这是给你打个提前话,以免我越来越老,以后都记不得了,我都快六十了,肯定要走在你们前面的,说也无妨,老娘我可不怕直视死亡。”

    ??得,越说越往那边去了。

    ??宋致远连忙道:“您放心,您都说了百姓爱幺儿,旦哥儿我肯定会多看重的,从前我只顾着在官场上浸淫,对肃儿的教养也有些缺失,多是他娘教养,结果您也看到了。”

    ??宋慈点头:“肃儿的性子是有些软和宽厚,说坏事也不算太坏,就看他跟着傅太傅能扭转多少了。你有这个想法也是对的,长房该也就这兄弟两个了,肃儿性子软,旦哥儿这以后的教养,你确实要紧一些,总不能为了不抢长兄风头,就把孩子养废了,一个软,可不能两个都软。”

    ??若是两个都软糯,长房以后怕是会立不住,这也不是什么好事。

    ??宋致远有这个认知也是好的。

    ??“顾氏性子拧巴没什么,我还是那句话,只要大事上她不糊涂,立得住,这些小事可以无视。你是她夫君,你最清楚枕边人的性子,该怎么压她性儿,你心里明白。只有一点,夫妻相处之道,事儿多商量着来,以免彼此错过一些信息,反而误事也易生误会嫌隙。”

    ??宋致远深感佩服,他娘说起大道理起来,真头头是道的。

    ??第970章 姬太妃骂媳

    ??宋慈这边的春晖堂一派温情母子情深,闵亲王府的寿安宫,上演的却是鸡飞狗跳,看你左右不是好人的画面。

    ??姬太妃心疼儿子,尊驾尚未回府,就已是令人快马加鞭往王府里传信,让闵亲王妃这当儿媳妇的准备侍疾。

    ??毕竟她病了,得的还是时疫,儿子孝顺要侍疾是她福气,可真把儿子给传染上了要怎么办?

    ??姬太妃永不过时的想法就是死媳妇不死儿子,既然都有正儿八经的儿媳妇了,那么婆婆病了,媳妇侍疾最合理不过。

    ??可闵亲王妃自小也是锦衣玉食,尊贵非常的角儿,哪里干过伺候人的活儿了?

    ??自是热水当凉的使,喂个药还洒了对方一身,直把姬太妃气的哟,病情都快要加重,指着闵亲王妃破口大骂。

    ??面对姬太妃的指责斥骂,闵亲王妃也就站在床边,面无表情,待得姬太妃喘气时才淡淡地道:“媳妇看母妃中气十足,理应这病也快好了,母妃莫急。”

    ??听听,这是人话吗?

    ??“你……”姬太妃气得胸口疼,指着她,嘴唇哆嗦:“有你这么当媳妇的么?就差没明着讥讽你婆婆,堂堂郡主就这个教养?怪不得夏氏会灭国,就冲你这一个死人样,就知夏朝的都是什么玩意货色。”

    ??闵亲王妃垂眸,眉睫不动。

    ??闵亲王走进来的时候,正好听到这几句话,眼中闪过一丝狠辣的杀意,又飞快的掩下。

    ??“母妃,怎么发这么大的火了?”他走上前,语气温和。

    ??姬太妃看到儿子,嘴一扁,有些委屈,道:“母妃就是伤心,咱们是倒了什么血霉,摊着这么个媳妇。”

    ??闵亲王看向闵亲王妃,见她神色不动,仿佛听不见什么似的,便道:“母妃,您这是病得有些稀里糊涂了,着急上火了。王妃,你下去着人重新熬一碗药上来,本王亲自侍奉母妃饮用。”

    ??闵亲王妃福了一礼,转身退下。

    ??姬太妃见状,更是气得牙痒,瞧那副没人气的样子,行尸走肉呢吧!

    ??闵亲王道:“母妃,刚才的话别说了,那是皇兄赐婚,说倒霉是大不敬了。”

    ??姬太妃一僵,有些不服气,辩驳道:“我难道说错了?不是咱倒霉,怎会摊着这么个人,这天下的贵女海了去了,我就不信,寻不着各色姿容上佳的匹配与你。他们此举,分明,分明是膈应咱们。”

    ??“母妃,皇家便是如此,薄情冷心,哪怕我贵为当朝亲王,先帝幼子,皇兄的亲弟,涉及那至高宝座,他还不是只会往尘埃里打压?”闵亲王的声音很低,带着丝丝的寒意和嘲讽:“难道您以为,他会和我上演什么兄弟情深?不可能的,信这一点就是个傻子。”

    ??好比那个小傻子。

    ??姬太妃心一颤,感觉有些不太对,瞥向闵亲王,觉得儿子今日比平日要阴郁许多。

    ??“泽儿,你怎么了?”

    ??闵亲王转过头来,眼底有些腥红,吓得姬太妃心头剧跳。

    ??吓死娘了!

    ??第971章 夏余孽现身

    ??闵亲王好言好语的安抚了一番姬太妃,便走出了寿安宫,看闵亲王妃站在院里看着天上的一轮弯月,不由也抬头。

    ??听到动静,闵亲王妃转过头来,微微后退一步,向他福身一礼。

    ??闵亲王道:“母妃身体不适,言语间多有怨怼,这都是因病所致,你不用放在心上。”

    ??闵亲王妃平淡地道:“妾身省得,王爷请放心。”

    ??闵亲王唇角勾了一笑,似笑非笑的看着她,道:“事实上,不管她说什么,或这府里发生什么,只要不牵扯到你,你也就什么都不会在意,也不会放在心上吧?”

    ??闵亲王妃眉尖轻蹙,抬头看向他。

    ??“你始终把自己当成局外人,冷眼看着这凡尘间的一切。”正是因此,她才会什么都不在意。

    ??闵亲王妃没说话。

    ??“听说你去松山寺礼佛,遇着宋家太夫人了?”闵亲王忽然开口:“还挺投缘,相谈甚欢?”

    ??闵亲王妃并不意外他会带出这个话题,毕竟随着她出行的人,都是王府的人,是他的人,又有什么瞒得过他的?

    ??“谈不上相谈甚欢,不过是偶遇,喝了一盏茶。”闵亲王妃淡淡地道。

    ??闵亲王斜睨着她,道:“都说宋家太夫人是个爽朗豁达之人,你若和她投缘,不妨多走动。”

    ??闵亲王妃有些惊讶了,这话是试探还是真让她去接触?

    ??而闵亲王说完这一句,也没有多说,抬脚离开了。

    ??闵亲王妃看着他消失的身影,眸子轻垂,有些不解。

    ??这个人,她真的从没看懂过一分半点。

    ??……

    ??夜凉如水。

    ??商濮穿着厚重的披风看着天上的残月良久,才转身回书房,这刚一踏进门,他披风下的身体就微微一僵,脸上划过一丝怒色,很快又湮没在昏暗下。

    ??他绕过屋内的屏风,来到里屋,果然见原本空无一人的里屋,此时多了一人,正坐在圆桌边上自斟自饮。

    ??“你现在是肆无忌惮的出入来往了,还是已经厌倦了这个棋局游戏,想要提前结束,搅事儿了?”商濮冷然地看着圆桌的人,当今闵亲王楚泽。